舟山的风没有尾巴［番外］
我九号正式放假，十号着手开始写番外，到今天才发，托这么久，真的抱歉抱歉(๑•ี_เ•ี๑)
其实也就换了个视角～
就算给你们解答疑问了。
1
央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吸引人,也就是花花草草多了那么点,空气里的油彩的味道显得有点突兀,立起的原木色画板藏在不同的角落里。我埋着头穿过零散的人群,尽力去忽视身旁的窃窃私语。
“易烊千玺?”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试探性的呼唤,我顿住步子,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等你很久了,是没有找到路吗?”
柔柔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不真实,我转过身,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她的上半身。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脚边,看见鹅黄色的长裙时不时地颤动。
“你就是顾芋头?”
“嗯,我是,但没最后那个字。我叫顾芋。”
我愣了愣,想起王源昨天告诉我她名字时那个贼兮兮的笑,脸瞬间红得发烫。
“对不起,我……”
“没事,顾芋头这名字还挺可爱的。”她的话反倒带了笑意,“来吧,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重量级模特,让我好好看看你长什么样。”
头顶一空,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顾芋白皙的手收了回去,把我的帽子反扣在自己头上。她忽然笑了,弯下腰拿起笔在画板上勾了勾线,然后看向我,眼睛眨巴眨巴的。
“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
我低头笑,微微耸了耸肩:“我拍的偶像剧挺多,要搭讪也没你这样的。”
“我可不是搭讪。”她坐在凳子上,已经把我的轮廓大概描了出来。
“在梦里你还说很期待和我见面，所以我才托人找了你，做我的模特。”
“是吗？”
“是啊。”
她不知道是对正在作的画，还是给我的答复，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好像真的似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望着她散在肩边的长发，虚起眼,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2
“易烊千玺你说说，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
王源扑过来，一屁股坐我身上，我差点把刚吃完的小龙虾全吐他脸上。
“你快起开。”
“你源哥问你话呢，你说。”
“哥你当然对我好。”
我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把他从我身上推起来，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糯糯软软的语气听得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还知道啊你这个白眼狼！”王源脸一下就黑了，忽然掐着我的脖子提高了一个分贝，“刚刚给谁打电话呢？”
“顾芋。”我实话实说，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捣鼓。
“我先认识的漂亮妹子，反过来被你抢了？”
“你胡说什么呢？”
我脸红了红，趁他不注意把他的手机抢过来丢到了另一个沙发，他只好起身去拿。
“开个玩笑啦。不过我看出来了，你们肯定有问题。”王源变脸比翻书还快，“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嗯。”
“哈？”
“准确地说，是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我刚想站起来，又被王俊凯按着肩膀压了下去：“什么时候的事儿？”
“半个月之前。”
“你疯了！亏你这些年做事情是最让人放心的，你忘了……”
“我知道，我会小心。当然，必要时候也要你们帮我掩护。”
我当然知道和顾芋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可我愿意承担这一切风险，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握紧她的左手。
遇上了对的人，总觉得喜欢这件事是比天还要大的。
那天的场景我记得还很清楚，她的脸颊微红，不知道是不是光透过头顶的红色遮雨篷带来的效果。我从一堆烧烤里拿起一串土豆，碰了碰她手中的那串四季豆。
“恭喜，我和顾芋同志的革命友谊，更进一步。”
3
顾芋喜欢听宋冬野的斑马斑马。
她的画室总是把窗帘拉得很死，只有一盏老掉牙的复古灯发着微弱的光，把她的影子投得有些抽象。叫了她好多声也不应，我靠在墙上，轻轻哼了一句，她就从画板后面探出了脑袋。
“你唱得真好听。”
我不作回答，走过去拿出湿纸巾拭去沾在她脸上的笔印。
“千玺……”
“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她埋下头去，躲开我的目光。
最近她好像总是躲着我，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常常走神，就连好不容易的见面，她也表现得闷闷不乐。
“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我收回了手，望着她忽明忽暗的轮廓。她咬着唇，把画笔洗干净放好，把头发别在耳后，像下了什么决心。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什么？”
“我要去意大利了。”
“……那又怎样？”我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比起喜不喜欢，我更在乎合不合适。我们是互相的绊脚石，我清楚我会影响到你的事业，为了你我也不能做到像以前那样为了想做的事义无反顾。你早就明白，我们没办法长久，不是吗？”
“……我能等你回来。”
我看着她发红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回道。
“可你想过吗，感情越深，分开的时候就越痛苦。况且，可能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是现实，我们必须面对。”
“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平静让自己都难以置信，伸手拉开窗帘，光一下子全部洒了进来，刺得眼睛生疼。
“这不重……”
“别说不重要，你只要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
“……喜欢……我……喜……喜欢你……”
她定定地盯着我看，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顾芋？”我急忙也蹲下去，“你怎么了？”
“药……药在桌子上……”
那天我才知道顾芋有很严重的哮喘，她的病除了我，和她认识的人全都知道，就连王源都一清二楚。
我竟是她最不信任的人。
甚至前几天我还去买了戒指，想向她求婚。
走在回去的路上，风吹得人头晕目眩。半个小时的路程，我走了一下午。
4
顾芋走的时候，我没去送她。
但从那以后我也没能恢复遇见她以前的生活，我没有勇气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我没有那个权利拖累我的团队或是让别人担心，我试着用大强度的工作来迫使自己减轻对她的念想。
我总觉得还有机会，也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可我等不及，我也害怕，怕真的有一天，我会忘了我还喜欢顾芋这件事。
我拿着意大利的机票偷偷从公司里跑出来的时候，心里莫名地纠结。可还没等我走上几步，就被王俊凯拦住。
“你不能走。”
“我必须走。”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拦着也没用。但你要知道，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你是真的确定，她，是你一定能够一生厮守的人？”
我想说是，但临了却又说不出口。我懊恼地在掌心把机票揉成一团，顾芋最后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千玺？”
“没事，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回到休息室，关上了门。
一生厮守……
其实我从来没有考虑那么多，不管是应该的还是不应该的。我相信顾芋，也相信我自己 ，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走到天长地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顾芋。”
“嗯。”
“最近怎么样？”
“过的很好，只是担心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不好。”
“千玺……”她顿了顿，“你别这样。”
“我打电话，只想问你一件事。你真的选择这条路了吗。”
“我没办法回头的。”
“那好。”
我挂了电话，把手中的机票捏得更紧。刚想要走去丢进垃圾桶，手机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喂，妈。”
“最近工作累吗，很久都没回家了，楠楠闹着要和你出去滑雪呢。”
“不累，有时间就回家。”
“妈上次给你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我打开门走出去，没有回话，看见远处王俊凯的脸色有点难看。
“你也算老大不小了，连个女朋友也没带回家过。业立了，你也该定下心了，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
我没来得及应答，就被王俊凯就飞奔过来抓住了手臂。
“完了！”
“怎么了？”
“你和顾芋上热门了！”
5
没有祝福这一说，狗仔拍摄的图片和视频霸占着我的手机屏幕，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以及各种伪造的恶性诽谤。公司批评了我整整一天，推了最近的一两个通告，让我在家好好待着避免露面。
我最先想到的就是顾芋那边是否会受到影响，所幸她在意大利专心学习，卸载了社交软件，便也无从得之。
家这一头也不让我省心，妈成天喊我我出去见那些她觉得适合我的姑娘。我也顺着她的心，乖乖跟别人相亲，能拖着就尽量拖着。
距离上次的事情也已经有四五天，除了公司危机公关所做的处理，我用最大的精力找我可以找到的所有途径去控制压下它的进一步发展，可也因此进入了一种不温不火微妙的状态，像是一座死火山，随时都有再次喷发的可能。
我失眠很严重，躺在床上数了千百只羊也睡不着，就想想顾芋是不是睡得好。
“千玺你好了吗？”
我正刷牙吐了口漱口水，满嘴泡沫地回道：“就好。”
“今天这姑娘可好呢，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又把别人打发了，好好看看能不能成。”
“妈……”纠结许久，我沉沉地隔着门向外面说，“我能不能不去啊。”
我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母亲脸上像是又多了几道皱纹，心里一阵难受，连忙收回刚刚的话。
“开个玩笑，妈，我现在就去。”
地点约在咖啡馆，我掐着时间早十多分钟等在那里，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
咖啡馆人不多，我装扮得也挺隐秘，不怕被发现。我搅着咖啡，看上面的奶泡随我的动作缓缓旋转，心里还在盘算着我和顾芋的事下一步该怎么办。
桌子被猛地一拍，一个带有微弱攻击性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易烊千玺？”
我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这个叫姜火火的女孩，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她的所作所为都有点像故意让人生厌，我也看出她巴不得让我一走了之。
虽然这正合我意，不过这样我也不好回家交差，只好任她任性耍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眼见着时间到了适合离开的点，我正想着找个不尴尬的理由，她却先有些憋不住。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的话，就是说不是男朋友？
我偷偷瞄了瞄她，把脑袋快要扬上了天，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是在宣扬什么大事一样。
还……挺可爱。
一直以来抑郁的情绪竟欢悦起来，我忍住笑，依旧装作漠然的模样，抬起眼，视线却不落在她的身上。
姜火火瞬间就变了脸色，站起来就想走，我也与此同时，看到了窗外一排明晃晃的摄像头。
我知道媒体方面近日对我的关注度很高，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处心积虑，偷偷跟拍我。
我站起来抓住姜火火的手，心跳杂乱无章。
“跟我走。”
6
自从和她传出了绯闻，再通过我之前的努力，成功地把媒体几乎所有的注意力转到了我和姜火火身上。
姜火火这人大大咧咧的，虽然没有再见面，但也从未和我提起上次的事情，像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办，还不打算澄清吗。”
王源在我身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青苹果啃了一口。
“嗯，目前的形势好得多，多了很多支持我的力量，以毒攻毒还挺有用。”
“这下你可算是把顾芋保全了，可你呢？还有那姑娘呢，你怎么给她交代？”
我皱了皱眉：“我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我这样实际上在利用她，所以我想她只要和我提起这件事我就想办法去澄清。”
“然而她一直没有。”王源停下嚼苹果的动作，“心可真大。”
“我会不会……太对不起她？”
“你不是和她现在挺熟的嘛，前几天我还看见她在你好友圈发各种自拍和段子，还和你聊天聊得那么欢脱，所以你也没必要看那么重。再说了……也许她是这是表示，她对于当你女朋友这件事，很乐意奉陪？”
“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喜欢一个人，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第二天，我打算去陪楠楠出去看电影，但他临了却丢下我和同学聚会去了。
王源的话九分胡说但也有一分道理，或许我该亲面和她把话说清楚。所以我我试着约她出来，她居然一口答应。
电影院我事先侦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其实我还比较乐意和她一起被人发现，我这么不避嫌，到时候说她是我的好朋友，澄清起来更有底气。
可我没料到姜火火会见到她所谓的心上人程一南。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就快要哭出来了，我也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些什么。所以她上来握住我的手，我也顺着她的意思。
心里很别扭，还很异样。
她哭的时候，一抽一抽的，整张脸都是红的，眼睛一眨就滚出一滴眼泪，可还偏要逞强。以前顾芋也有难过的时候，我安慰的话有一大筐，可面对她，心疼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脑子特别乱，就是希望她不要这么伤心，明明开心的时候就算耍小性子也那么可爱。
我还没遇到，一个相处起来特别舒服的女孩。就算顾芋，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会有时保持距离。
就想护着她，无缝隙地陪着她，别人不能欺负她，她快乐就让人感到心情舒畅，就像本来就是应该的一样。
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你想和我结婚吗？”
7
事态就好像脱缰的野马，到了这步田地。公司对我的做法不解也没有阻拦，毕竟最近我的人气已经恢复了大半，还有新歌要发布，结婚的消息放出去完全还可以把之前的负面影响一扫而空。
倒是王俊凯和王源还是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追着我问上问下。
“我还是不信，千玺，你真的确定，你这就要结婚了？”
“上次我也只是怂恿你们假戏真做，可你也没必要这么快啊！”王源也跟着王俊凯补充。
“是真的，我真的要结婚了。”
“婚礼都开始准备了？”
“没有婚礼，只是在一起了而已，借着婚姻是为了让家里安心，也为了让外界不再随随便便就编造评论。”
“她直接同意了？”
“嗯。”
“你看，她就是喜欢你，我说的没错。”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不可能再改。”
“我知道，你是为了掩护顾芋，完全断了所有的后患。”王俊凯扶着栏杆透过窗户往下望，“然后，你是为了和顾芋赌气。”
“赌气只是一种逃避，我一直都很直面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她告诉我分开的理由就是会影响到她的生活，我当然不能让她的话成真。至于姜火火，我会一心一意对她好，她从来不是我的什么工具。”
“为什么非是姜火火？”
“这是缘分，不由我来决定。”
“千玺，”王源的目光深邃，望过来的时候像要将我看穿，“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看向手机里那条顾芋新发来“祝你幸福，岁岁平安”的消息，点击删除，抬头直视王源的眼睛。
“我不后悔。”
8
姜火火很好，比我想象中的更好，她嫁给我之后立志要当个厨娘，她可以照顾她自己，也学会了照顾我。
她和顾芋一点也不像，但很巧的是，她也是学美术的，比起顾芋，她工作专修的是漫画，一般都在家里吃吃喝喝，把任务的插画或者条漫发给编剧就行。
她喜欢蓝色，我特地把房子设计成蓝色，每次回家的时候看她摊在沙发上，总觉得自己养了条大鲸鱼。
我爸我妈都很喜欢她，爷爷奶奶见了她更是欢喜得不得了，楠楠也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人心痒痒。
她把狐狸当她的萌宠，每天修枝叶浇水，我甚至还有次还不小心看到她抱着花盆猛亲，后来呸了一下，吐出一只蚂蚁。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
不过我以为此后再也不会和顾芋任何交集，和姜火火简简单单地过上一辈子，可看到网上再次爆出那组我和她的照片时，我知道我错了。
公司危机公关召开紧急会议，我也参与其中，始终找不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
有关姜火火的报道和视频一出，更是火上浇油，把事情发展推上了最高峰，上了微博热搜第一。
我双手扶着额头，猛地揉乱头发，心里的烦闷想要大吼一声才能发泄出来。可我闷着声，任由它们在太阳穴里突突地跳着。
最后却是顾芋救了整个场。
“易烊千玺，嗯，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大家不要误会。”
这条语音我听了很多遍，她的声音还是没有变，连语调和以前一模一样，让人怀念。
想了很久，我还是打给了顾芋。
“喂，千玺。”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我知道是她对我很失望。
“嗯。”
“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
“那就好。”
“谢谢你。”
“嗯……”她犹犹豫豫地应着，“还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没有了。”
我无力地垂下头去，扯开衣领，一步一顿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9
和姜火火吵架之后，我一直住在练习室里，困了倒头就睡，不困就拼了命地跳舞，整个人都快要到虚脱的境界。
王俊凯拿着一袋面包走进来，把一张邀请函递到我手上，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夫妻档真人秀节目。
“无聊。”
我把邀请函丢给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仰头灌了一瓶温水下肚。
“我说，别和弟妹闹别扭了。”
“我没有。”
“这还没有……天天睡在公司，家都不回。”
我那天回家，本来是想回房间直接睡觉的，但是一想到姜火火当时烦躁的样子，仿佛我怎样都与她无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真的是完全无所谓吗。
我真的特别生气，上楼的时候步子声音大得整个楼道都在回响。不是因为我还是让顾芋的料想成了现实，就是很生气，气姜火火，气我自己，生气地所有感官都在发抖，生气得莫名其妙。
头脑一热，就给她说了那些气话。
“看不出来，你这么在乎她啊。”
“嗯？”
“我还不了解你啊，不就是气她那天给媒体说的话吗。”
“我……”
“我看吧，她那么说说不定是在吃醋呢。”
“吃醋？”
“对啊，反话，反话你懂吧。”
“不懂。”
“什么态度啊你，”王俊凯推了我一把，“你都不想她？”
“……想吧。”
“那就回家见就完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
我勾了勾唇角，把他手上的邀请函拿了回来，装进了口袋。
其实自从住到公司之后，我一直对手机铃声特别敏感，等手机一响，就马上接通。
只是希望手机屏幕上会是姜火火的名字。
所以她的电话真的打过来的时候，我一秒也没让她多等。
“喂。”
10
我总觉得，上节目的那些日子，是我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光。
看一个完全属于你的人对你撒娇，向你笑，安安静静地倚在你的肩膀上，把你当做她最可靠的港湾。
我总觉得我决不会爱上姜火火，那是不可能的，人生只可能有一个最爱的人，那个位置，我已经给了顾芋。
所以就连上节目，都是我逼迫自己的方式。我用它当借口，理直气壮地对她好。哪怕我完全不需要这样。
我也许真的很古板，我守着自己的底线，爱如洪水，我拼命不让它逸出。
因此我又觉得愧疚于她，我加倍地对她好，靠近她，感知她的体温。越是这样，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我害怕她的眼泪，我希望她快乐，她的悲喜变得比什么都重要。
那种感觉很强烈，自己给自己说着，我爱她。
我爱姜火火。
和以前那种和顾芋之间青涩的试探的摸索着前进的感觉不同，我想把我的爱一滴不剩地给她，把她包围，抱着她深陷一辈子。
有段时间我总做着一个噩梦，梦见程一南回来了，姜火火提着重重的行李箱，跟着他扬长而去。我拼命叫她，她毫无反应，最后消失在某个拐角。
我知道姜火火和我结婚是因为程一南的缘故，我也知道她心里藏着他，就像我以前心里藏着顾芋一样，这很公平，这是我们生活的基础。
不会因为我去发生变化。
可我自私地还是很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火火，你为什么和我结婚？”
我站在灯下，她身处在黑暗里，我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她的犹豫。
理由和我想的差不多，我不死心，继续追问，她却钻进昏暗的光线里，眼睛亮亮的盯着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忽然有些鼻酸，她踌躇着想开口问我同样的问题，她不知道我会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回答。我没忍住，俯身吻了她。
我吻她的时候很紧张，在此之前，我没有任何经验。
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记得她的嘴唇很甜，像糖果。
11
顾芋回国了。
当时我穿着姜火火送我的红绿东北衬衫黑着脸在公司里躲着不敢出去晃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她就像一位故人，连正式的离别都没有一次。
那天和姜火火约了去喂鸽子，但顾芋要举行在国内的的首次画展，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去看看。
打电话给姜火火，她听上去像是很失落，我还听见小Q在旁边起哄。
一切好像都是在那时发生改变的。
一次晚饭后姜火火和我一起去看烟花，那天天气很冷，她一呼吸空中就会出现一小团白气。我拿出毛绒帽子给她戴好，她看上去就好像冰天雪地里的小红帽，脸蛋也红红的，想让人抱她在怀中。
她要我发誓，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我不明所以，但没有如她所愿，也捂住嘴不让她发。
其实我是一瞬间在心里也想过。顾芋算什么，她真的在我心里算过去了吗。过去了？
我有不确定。
我过生日那天，顾芋来找我，她变了许多，只是说话依旧温柔。
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敢面对，我表现得很坦然，时间的确很强大，我真的可以做到老友一般，与她边走边聊。
到了我家楼下，我停了下来。她也顿住，望了望天空。
“姜火火在家等你吧。”
“嗯。”
“她肯定一会儿要给你个生日惊喜呢。”
“不，”我苦笑，“她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低下头说：“其实我一直放不下你，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我也不怪你。”我回道。
“只是，前几天她和我见过面，感觉……很有敌意。她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什么？”
我紧张起来，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觉得不妥，又马上把手收回来。
她看着我的动作，顿了顿，把手伸进口袋里，含着笑说：“可能就是误会了，解释就好啦，没……什么。”
“顾芋？”
“咳，我……我先走了……”
她忽然转身欲走，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夜风里变得十分尖锐突兀。我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把抱住了快要跌倒的她。
“你的哮喘犯了？！”
答案是肯定的，好在把她送到医院后，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把一切安顿好，就回了公司赶最新的通告。
可小Q打电话过来，说姜火火得了很重的病。
我也不顾影响不好，火急火燎地飞回了北京。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我看着很心疼。我坐在她身边照顾她，陪着她，一直到她醒来。
可她在那之后就有些不对，对我淡淡的，就好像变回了刚刚认识的时候。
她常常和别人打电话，我知道是程一南，我当做视而不见，心里却难受得不行。
直到后来她告诉我，她那天看到我和顾芋在一起了。
我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慌张，我怕她下一秒就要离我而去。我觉得自己特别怂，可我希望她永远在我身边。我从未觉得她对我那么重要。
我爱她。
一切重归于好，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答应我的，不会分离。
12
她还是走了，在我意料之中。
我早就想过，一开始就动机不纯的爱情，不会有未来。
我骗自己，骗姜火火。
所以我表现得很安静。
我每天给狐狸浇水，看着它越长越好。
日复一日
她再也没有回来。
13
我很想她。
14
姜火火，我等你。
只要你还在原地，千千万万年，我都等你。
我带你回家。
